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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兄弟情散文

   来源:文萃都    阅读: 1.87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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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凄凄,杨柳飘飘,一地落叶之季,便是我的同胞弟弟入土为安之时。看到满目秋色,想到了往日手足之情。

莫如兄弟情散文

一年前,我作为《那时的军营那时的我》一书的作者之一,应北京战友作者之邀,按时来到京城酒店报到入住,入住后无事可做,趁晚间自由活动时间,相约和北京工作的同乡一起聚餐。

待同乡刚刚坐定,电话突然聚响,是家乡驻马店大弟媳打来的,一句话没说,只听见电话那头弟媳妇已泣不成声,我预感到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急切等待弟媳忍着哭涕说明原由,一个让我无法接受的消息终于成了事实,不幸的消息当时差点把我击倒。从小与我情同手足,比我小三岁,和我同部队当兵,同上一个战场,又同立战功的亲弟弟,因突发心脏病猝死在工作岗位。

电话打来时接近晚上7点,是120救护人员现场确认弟弟不可抢救时弟媳第一时间打来的,灾难降临,不得不遗憾结束本次北京之行,作为兄长的我,强忍着悲痛在电话里安慰弟媳,并告诉她“我会很快到家!”

同乡和战友们理解我的心情,不得不刚刚相见就与他们告别。同乡开车快速陪我返回酒店退房,又马不停蹄地奔向北京西客站。时过晚间9时,没有开往家乡的夜间高铁客票,选最早发往家乡方向的车次也刚刚停售,“黄牛”票贩子见俺心急如焚,上前搭讪,“有一张开往郑州即将发车的K字头普票你要不要?”

平日出行的我,从不与票贩子做交易,心底里也对做这行当的人有种厌恶感,可此时我却对这种人心生感激,因为他能帮我快速上车赶回家乡。

立即回话:“只要你能把我送上该次列车,要多少钱都行!”

接着是在票贩子的引领下疯狂奔跑,奔跑中的交易,让我忘记自己是花甲之人,忘记西客站之大,忘记穿越几座大厅和几上几下的步梯。辗转登上阶梯式电梯,恨电梯上升或下行速度太慢,就毫无礼貌地拨开站立梯上自由上下的旅客,一级接一级地或上或下地奔跑,直到我汗流夹背、气喘吁吁,终于看到停靠站台待发北京——郑州的列车。登上即刻起动的列车时,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再次打心底里感激这位引领我一路小跑的“黄牛”。

弟弟膝下唯一的儿子刚刚大学毕业找到工作,远在深圳也不在身边。小妹和妹夫当天晚上得到他们二哥的不幸消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为二哥擦洗身子并换上崭新的衣服。第二天上午十时许,我顺利赶到弟弟入住的驻马店市解放军159医院。

该医院的太平间,已经成了弟弟的悼唁厅。临时灵柩里,静静地躺着我最亲爱、最熟悉的弟弟。随后我小弟、我女儿、我侄子(弟弟的儿子)先后都从天南海北都赶回了这里。

掀开弟弟的蒙面纸,那张我们再熟悉不过的脸,依然保持生前与世无争的表情,弟弟永远闭上了眼睛,任凭我们千呼万喊,他却静静地躺在那里对我这个大哥和所有亲人都无动于衷。

弟弟走得这么突然,让我始料未及,悲痛之极难于言表。夜间在弟弟灵柩前守灵时,静静地搜索着我与弟弟的过往,艰难与幸运相伴,历历往事在我的脑海中流淌。

我虽年长弟弟只有三岁,从孩提到学生,我俩却形影不离,穷人薄命,兄弟两人从小学会早当家,小孩子从小就知道替父母分忧愁。60年代初的三年自然灾害,家里没吃没烧,上小学的我每天放学会去地里拾柴挖野菜,不足5岁的弟弟也常挎上篮子跟在我的身后学着我的样子干活。

记得小时候,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靠挣工分分粮食的母亲常常起早贪黑干活,懂事的弟弟不爱说话,就默默地跟着母亲开始学习纺花、织布、磨面等,很小就学会了许多女孩都不会干的家务活,乡邻们无不夸奖弟弟心灵手巧,因此弟弟还落下个“大闺女”的绰号。

70年代初,不足17岁的我,离开学校走进了军营。我走后,留在家里的弟弟接替了我这个大哥的所有责任,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照看年幼的小弟小妹、挑水做饭等大部分家务活全落在我这个弟弟身上。

四年后的1974年底,弟弟也报名走进军营,我俩赶巧又走进同一野战部队,同属54军A师和B师的一员。我和弟弟还共同赶上1979年那场边疆自卫还击战。

1979年2月,已经成为干部的弟弟,身先士卒,求战心切,坚决要求上一线,带上无线电台出境参战,担任54军160师前线指挥所无线联络保障,深入越南重镇高平,把危险留给自己,把生的希望留给战友,在异国梅雨季节的枪林弹雨中,出色地完成了师前指的通信保障任务。

战争期间,我俩与家里互无音信,善良的母亲整日为两个上战场的儿子牵肠挂肚,常常一个人躲在一旁暗自落泪,直到战争结束,我们兄弟俩双双带功凯旋时,母亲的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回想那场战争,我俩幸运而归,给父母亲脸上争了光,就在母亲去逝之时,我写出“妈妈,您不要再悄悄流泪”的一文放于博客,以此来慰藉走进天堂的母亲,后被收录于《那时的军营那时的我》一书中。

一位同壕战友在送别弟弟的'时刻,流着泪向我诉说:“中越战场上,作为电台主任,跟随师前指保障无线通讯,指挥所随时转移,他虽然体质弱,却抢着上,出境时间最长,在最前线值班最多,遇到的危险也最多,把安全留给别人,把危险留给自己,完成战场无线通信保障最好,那场战争他成为全连唯一功臣,大家都服气!”

战后的1986年,随解放军裁军100万,我俩先后转业,弟弟被安排进了市行政机关,我进入家乡的一家国有企业。由部队转入地方,有了固定职业并能按月拿工资,则是我们全家人的幸事。我俩非常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因此我们平日里总是相互鞭策和鼓励,既要对得起国家,又要对得起父母的长期熏陶和教育。在各自的工作位置上,始终遵循老实做人,老实做事的原则各自要求自己,同时也不断写信鼓励仍在部队服役的小弟弟和刚刚步入社会的小妹妹,鼓励他们好好做人做事。

17年的审计岗位,依然保持在部队那种任劳任怨,不计个人得失。在金钱社会的今天,他却把金钱看得很淡,从审计员到科长,弟弟始终保持勤奋、谦虚、谨慎、秉公、廉洁,不为金钱所动,成为本地审计战线公认的廉洁典范。

弟弟的悼唁厅里,亲人、单位领导和同事们忍着悲痛前来,亲朋好友也都自发赶来为他送行,战友间也传递着弟弟的不幸,有的还携家带口从千里之外赶来。几天时间里,灵柩前哭声一片,却唤不醒弟弟这个老实人、大好人!“廉洁自律、勤勤恳恳、与世无争、乐善待人;雁过有声,人过留名,老实人哪,大好人!”这是弟弟走后单位领导、同事、战友和亲朋好友们的一致评价。

弟弟最后一个春节回农村老家是在他去世前三个月,那晚也是我们兄弟俩最后一次长谈,他向老父亲和我说了许多“亏欠”之类的话。对我和妻子说:“大哥大嫂,再有三年我也退休了,到那时我也回到家乡与你们相伴,与你们共同孝敬咱的老父亲!”接着还说:“由于忙于工作,这些年对两位老人照顾不到,多亏大哥你提前内退回老家,年迈多病的父母才得以有人照顾。”

春节那次最后的一次长谈,竟是俺们兄弟间的最终话别。弟弟,我多么的希望这三年快快地走过,又多么希望兄弟间像小时候那样长聚的一天到来,可你没有等到这一天,却这样匆匆地走了,把年龄定格在57岁。

如今,我们三兄弟和小妹妹各自都有了幸福的家庭,晚辈的孩子们得到良好教育,分别大学毕业都有了不错的职业。兄妹虽居住不同城市甚至相距甚远,但相互亲密无间的兄妹情依旧。我想告诉天堂的弟弟,你从来都没有亏欠我们什么,只是惋惜你走得太早太早,该享清福的时候你却离我们而去!

我的弟弟我清楚,忠厚人品一生,部队你是好军人,地方你是好干部,父亲面前你是好儿子,儿子面前你是好父亲,妻子面前你是好丈夫,兄妹中间你更是好弟弟、好二哥……

57岁,花甲人生中虽算不上完整,你却用行动诠释了一生的完美。做人超常的忠诚让周围生出许多对你称颂和怜悯,一生遵循的厚道赢得远亲近邻的赞誉,不顾劳疾倒在工作岗位,最后被认定为因公牺牲,可惜,这些你都没能听到和看到!

情同手足的弟弟走了,为了免除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也为了不让噩耗传到乡下八十多岁老父亲那里,我们兄妹弟媳商定,让弟弟的骨灰暂存殡仪馆,等待适当的时机让他老人家在不知不觉中接受这一不幸的事实。

弟弟的骨灰在殡仪馆静静地寄放了半年有余,我们无时不在怀念着弟弟,每逢祭时都会带上祭品前往悼唁,也打算这样长期坚持下去,好让老父安度幸福晚年。不料不知情的人在老父面前说露了嘴,后来此人又改口说“如此好人为什么不长寿?”圆说其词中父亲知道了真相,逼迫我们把弟弟的骨灰赶快运回来入土为安。

去年的今天,秋风扫落叶之日,弟弟的骨灰在亲人的簇拥下,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家乡土地,他曾许诺的退休后叶落归根,今天竟然成了他入土为安。

弟弟的音容笑貌已成为过往,按照弟弟生前恋家乡、孝父母的意愿,把他安葬在母亲的身旁陪伴永远,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

英年早逝,也许弟弟你留下诸多遗憾而去,今天再次垂泪思念你,你就放心地去吧,我会一如既往地孝敬咱耄耋老父安享晚年,也会尽我所能协助弟媳照顾好你那还没有成家的儿子。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祝愿弟弟天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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